王建军的手掌上,纵横的老茧像极了青藏高原的沟壑 —— 那是十八岁进藏当兵时握枪磨出的硬茧,是后来在地质队攥着勘探锤、扛着标本箱留下的印记。如今七十岁的他,指关节肿得像变形的核桃,每动一下都要忍着钻心的疼,可他总爱摩挲着手心的老茧,仿佛能摸见年轻时在风雪里奔跑的自己。​

 

风雪里的 “老黄牛”

1968 年的冬天,刚满十八岁的王建军坐着闷罐火车进了藏。列车翻过唐古拉山时,他裹着厚棉袄还直打哆嗦,却盯着窗外的雪山眼睛发亮。在边防连的五年里,他跟着战友们在海拔五千米的哨所站岗,雪粒子打在脸上像小刀子,巡逻时脚冻得失去知觉,就互相搓着腿喊口号。“那时候哪知道苦?就觉得能守着这雪山,值!” 后来他总跟人这么说。​

退役后,王建军被分配到地质队,背着铺盖卷扎进了横断山区。野外勘探的日子比当兵还苦:春天要蹚过融雪的冰河,裤腿冻成冰壳子;夏天钻进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,蚂蟥顺着裤脚往上爬;秋天在峡谷里遭遇泥石流,抱着仪器在岩石后躲了整整一夜;冬天在零下二十度的帐篷里整理数据,钢笔冻得写不出字,就把墨水瓶揣在怀里焐着。

队里的年轻人都怕跟他一组,因为他 “太拼”。有次为了赶在雨季前完成勘探任务,他带着徒弟在山里连续跑了半个月,每天只睡四个小时。徒弟累得坐在石头上哭,他就掏出揣在怀里的烤红薯,掰一半递过去:“再坚持坚持,早一天拿出数据,国家就能早一天开发资源。” 他对同事向来大方,自己的干粮总分给年轻人,谁家里有困难,他悄悄塞钱过去从不张扬。可对家里,他却 “抠” 得厉害。​

妻子总抱怨他:“孩子上学要交学费,你舍不得买件新衣服,却把钱给外人。” 有次儿子想买双运动鞋,他犹豫了半天,最后买了双二手的。直到有天,妻子在他枕头下发现了一沓汇款单,收款地址都是偏远山区的学校,附言里写着 “资助学费”。追问之下,王建军才挠着头说:“我在西藏见过没钱上学的孩子,眼神太让人心疼了。咱们日子紧点没关系,别耽误了孩子。” 那时候,他已经默默资助了三个失学儿童,家里的矛盾也因此多了起来,妻子好几天不跟他说话,儿子也觉得父亲 “偏心”。​

可在地质队,王建军的口碑却极好。他连续十年被评为 “先进工作者”,奖杯摆了半柜子;五十岁那年,还被评为 “市级道德模范”,领奖台上,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,说:“我没做啥大事,就是干了该干的活,帮了该帮的人。”​

 

病痛缠身的日子

常年在野外奔波,风里来雨里去,王建军的身体早就埋下了病根。五十岁刚过,他的膝盖就开始疼,阴雨天更是钻心地难受,后来发展到走路都一瘸一拐。去医院检查,医生说是严重的风湿骨病,还有高血压、冠心病,都是长期劳累和恶劣环境留下的后遗症。

刚开始,他还忍着疼,每天早上起来用热水敷膝盖,吃着降压药硬撑。可到了六十五岁那年,病情突然加重了。有天早上,他刚起床就觉得天旋地转,心慌得像揣了只兔子,胸口闷得喘不过气,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。妻子吓坏了,赶紧打了 120,送到医院抢救了半天才缓过来。​

从那以后,病痛就像影子一样跟着他。风湿发作时,膝盖肿得像馒头,稍微动一下就疼得直咧嘴,夜里常常疼得睡不着觉,只能坐在床上揉着膝盖叹气。心脑血管的毛病也没闲着,稍微走快点就心慌气喘,头痛头晕更是家常便饭,有时候正吃着饭,突然就觉得胸口发紧,心绞痛来得猝不及防,得赶紧含上硝酸甘油才能缓解。

妻子陪着他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医院,西药吃了一大堆,中药也喝了不少,可效果都不明显。有次去省里的大医院,医生摇着头说:“这是长期积累的慢性病,只能慢慢调理,想根治很难。” 王建军看着自己变形的手指,再想想以前在山里健步如飞的样子,心里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。他开始变得沉默,有时候坐在院子里发呆,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。妻子看着他痛苦的样子,偷偷抹眼泪:“年轻时遭了那么多罪,老了还得受这苦,老天爷太不公平了。”​

雪域来的 “救命药”​

就在王建军被病痛折磨得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,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。电话那头是个清脆的女声:“王叔叔,您还记得我吗?我是李雪梅,您资助过的那个山里娃。”​

李雪梅是王建军资助的第一个孩子。当年她家住在西藏的阿里地区,父亲去世得早,母亲体弱多病,眼看就要辍学。王建军从报纸上看到她的情况,二话不说就寄去了学费,一资助就是十年。后来李雪梅考上了大学慢慢的跟他断了联系,王建军还以为她早就忘了自己。

原来,李雪梅高考考上了西藏大学医学院,专门研究藏医药。她偶然从老家亲戚那里听说王建军病重,心里急得不行,特意打听了他的地址,趁着暑假赶了过来。

见到王建军时,李雪梅差点没认出来 —— 曾经高大挺拔的叔叔,如今拄着拐杖,背驼得厉害,脸色也蜡黄。她鼻子一酸,从包里拿出两个包装精致的药盒:“王叔叔,这是我们藏医里治疗心脑血管病和风湿骨病的药,一个是七十味珍珠丸,一个是风湿止痛胶囊,您试试,说不定能有效果。”​

王建军看着药盒上的藏文,有些犹豫。他吃了那么多药都没效果,这藏药能管用吗?妻子在一旁劝道:“雪梅一片心意,你就试试吧。”​

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王建军按照李雪梅说的方法开始服药。让他没想到的是,才吃了一个星期,变化就出现了 —— 膝盖的疼痛减轻了,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;心慌的次数少了,以前走几步就喘,现在能慢慢在院子里走一圈了。​

又吃了一个月,更明显的变化来了:头痛头晕的毛病几乎没了,心绞痛也没再犯过。有天早上,他试着不用拐杖,慢慢走了一百多米,虽然还是有些吃力,但比以前强多了。他激动地拉着妻子的手:“老婆子,我感觉好多了!这药真管用!”​

妻子看着他脸上久违的笑容,眼眶湿了:“真是多亏了雪梅,多亏了这藏药。”​

后来李雪梅再来探望时,王建军拉着她的手,一个劲地感谢。李雪梅笑着说:“王叔叔,您当年资助我上学,给了我改变命运的机会。这藏药是我们雪域高原的宝贝,能治好您的病,也是缘分。”​

 

好人有好报

王建军的病好转后,地质队的老同事们都来看他。大家看着他能拄着拐杖慢慢散步,不再像以前那样痛苦,都替他高兴。有人说:“老王啊,你这辈子好人做到底,终于有好报了。” 还有人感叹:“以前只听说藏药厉害,没想到真这么神奇,真是救了老王一命。”​

王建军也常跟人说:“我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,就是做了些该做的事。没想到老了还能遇到这么好的事,遇到这么好的药。这世上啊,好人终究有好报。”​

如今,王建军每天都会按时服药,闲暇时就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,摩挲着手心的老茧,回忆起在西藏当兵、在地质队工作的日子。阳光洒在他脸上,温暖而柔和,就像雪域高原的阳光,也像李雪梅带来的那份温暖。

他常常对着远方的雪山方向发呆,心里想着:等身体再好点,一定要去西藏看看,看看曾经守护过的土地,看看那片孕育了神奇藏药的地方。他也总跟身边的人说:“藏药是个宝,能治病救人。更重要的是,做人要多行善事,你帮了别人,说不定哪天,别人就会帮你。这世上,好人有好报,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。”​

愿天下所有的好人,都能被岁月温柔以待,都能在需要的时候,遇到属于自己的 “奇迹”。就像王建军,用一辈子的善良,换来了晚年的安康,也让我们看到了藏药的神奇,更看到了人性的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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